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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张子凡中心】不溯流(上·0-5)

不宇宙的最后一环。

本来是第六季补全计划,但构思时我想,对张子凡的遗憾,我要从第二季开始说起。

和不自渡有点因果关联,但都可独立成篇。

非常喜欢许幻,想讲讲他们母子。


私  设  如  山(重读)

许幻视角,天师府亲情向

从S2-S6,她看他走来的一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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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

这十几年间,许幻曾寻到他许多次。


她每年岁末都会卜上一卦,拾那筊杯时轻叹口气。年末祭祀刚过,香客一时清减许多,她将府中事宜事无巨细一一安顿方才安心下山。若说起来,他们还做同门时,她的四象八卦成绩比张玄陵还要好些,算得大致方位,于她而言并不太难,况且他的行踪,也实在算不得隐秘,每到一处,只要随有酒的地方寻去,简直一捞一个准。


这些年许幻也为他垫过不少酒钱,赔过他耍酒疯时砸坏的不少东西,他喝醉时总满大街地拉着人问儿子,她一路默默跟着,只在此时看不过眼,半哄半强硬地将他拉开,向被纠缠的路人道声得罪。


他醉眼迷离地看她:“这位娘子好生眼熟。”


许幻便问:“不知道长,可愿与我回家。”


“家……”他重复着这个字眼,眼神清明起来,待他看清许幻,忽的面露惊恐转身就逃。


如此往复,她渐对此不甚失落,也就不再多提,只在他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扔出酒楼时,将一袭棉衣默然披到他身上。他双目紧闭,面庞被酒气熏得通红,似睡着一般只有嘴唇蠕动,她凑近细听,念的恰是那首《离思》。


他记得一切,唯独不愿认出她。


又是一年岁末,她掷出一卦,诗云:


风雷经后了尘烦,卷入残阳梦牵魂。

牵肠挂肚终相见,隔云相望不离分。


她心中一颤。


张玄陵在外跑了小半辈子,这次终于肯愿与她回家。她为他净尘更衣,换上那套他许久未曾穿戴的天师道袍,在灵堂中独自守了一夜,与他说了许多旧事。入殓时她为玄陵上了妆,看上去面色红润,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坐起开怀大笑,然后死缠烂打地向她讨杯酒喝。


她将一杯清酒洒他身前,然后亲自将棺椁合上。


幽明永隔,云树遥遥,再无离分。


她走出灵堂时已经不见泪痕,神色庄重沉稳,依旧是那个支撑天师府近二十年的祭酒真人。天师西归,府中肃然,殡葬奠礼都需由她主理操持,并无太多时间伤怀。何况她更为忧心的,孩子……他们的孩子,此刻又在哪里?


那个一袭紫衣的姑娘,曾向她许过,一定平平安安地带子凡回来。她希望自己信她,然而心中总是忐忑。


现在子凡回来了,却是跪在她身前,而那个当日指天起誓要带他平安归来的姑娘,如今正躺在他怀中不省人事,浑身如散了架,四肢都无力垂下,二人周身挂彩,分不清是谁的血。


张子凡嘴唇颤抖,双唇摩挲着送出一阵气音,分明是想叫出那声“娘”,却最终没能喊出口,血与泪在他脸上交错,他只一遍遍地重复:“救救她…求您救救她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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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陆姑娘昏迷了十天,张子凡都寸步不离地守着,天师府的参汤妙药都只能吊住一口气,最终还是那位娆疆姑娘出手,在她体内种下金蚕。


天师府中久无贵客,这些日子她与每个人都打过照面,她询问那位李姓公子,是否需要知会陆姑娘家里人,李公子闻言神色黯黯,道师妹同我,皆是自幼父母双亡……


许幻内心一叹:也是个苦命孩子。


她推开房门,小心地向屋内望去,看到的是另一个孩子的背影,他佝着身子坐在床沿,握着陆姑娘的手抵在唇边,床幔的阴影打在他身上,看上去薄弱得不堪一击。


许幻微微喘气,只觉一阵恍惚,孩子,这是她的孩子。


他守在房中不愿出来,也极少与人交谈,许幻每日都亲自去为他送去餐食,此时张子凡都会起身迎她,客气地说声“多谢”。


许幻道:“自家人,有什么谢不谢的。”


张子凡避着她的眼睛,仿佛不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。他自己也身负重伤,又因陆姑娘昏迷的缘故,近日里总没胃口,只能先备些粥点小菜,好歹让他吃下去,他兴致缺缺地往嘴里塞着,目光仍不从陆姑娘身上移开。她瞧着他乱糟糟的头发,随着吞咽的动作一抖一抖,心中实在难忍,趁他低头时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。


张子凡嘴里含着稀粥,鼓着腮帮抬眼望她,神色一片茫然,不小心将粥水呛到嗓子里。


他还未准备好迎接这迟到而又陌生的亲昵。


许幻不愿他尴尬,起身道,我教人给你搬张侧榻来,也方便你守夜。张子凡还在咳着,她也不等他回应便退出了房间。直到走得远了,她将掌心捧在胸口,不易察觉地舒了口气。


好在陆姑娘醒了,脉象也逐渐恢复稳定,但休憩不过半日,李公子就与那位娆疆姑娘告辞离开。许幻站在厅外听着子凡半真半假的为难,直到陆姑娘拎来一坛酒给他灌了下去。他醉意涌得很快,兴高采烈地就要追去天山,只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,与她打过照面,轻快地说:“我走啦!”


许幻站在原地,沉吟着自己还是太急了些。


张子凡就要从她身旁走过,忽的她听到一声:“娘——”


许幻心中被碾出一个柔软的掌印,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婴孩在她怀中嬉闹推搡留下的痕迹。


陆姑娘走上前来,心中有些过意不去,人家母子刚刚团聚,就因着要帮师哥的缘故又离府去,歉疚的话才刚说出口,许幻已经拉起她的手,道:“等一切结束了,就回家吧。”


陆姑娘展颜一笑,点了点头,追上子凡与他并肩走着,见他东倒西歪实在看不过眼,简直要怕他摔下阶去,伸手扶住了他。出了府邸大门,却见有几匹快马已经候在了门外,她低低“咦”了一声,扭头不解地看向子凡。张子凡并未言语,牵住缰绳让她平稳地踩上马镫。林轩上了马,却见他一动不动,心有疑惑但并不去催,只是静静等着。


张子凡低着头不让她看清表情,只忽然转过身去,面朝府邸大门,双膝一曲跪了下去,对着“天师府”三字牌匾俯身拜下,额头重重地点在地上。


许幻隐匿在门后远远地瞧着,眼中热流涌动,仰头望向遥远的天际。


玄陵,看到了么?


是个好孩子。



2.


龙泉失踪,鬼王逃窜,乾陵一行的失利让他二人都有些颓丧。


但回家终归是件高兴事儿,陆姑娘刚进府门就瞧见许幻,欢快地一路小跑到她身边,落落大方地唤她伯母,与她一阵嘘寒问暖。子凡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,到了二人跟前方才停步。


她俩同时转过头去看他,陆姑娘偏了偏脑袋,张子凡面上有些发热,小声说:“娘,我回来了。”


许幻莞尔:“都累坏了吧,你们饿不饿,我让厨房去备些吃的。”


“伯母!”陆姑娘最不怕生,又见她和蔼早就生出亲近之意,十分自然地将双手搭在她臂上,似姑娘与母亲撒娇般地轻轻晃着,“子凡给您带了些特产,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每样都买了点,装了一大车呢!您先随我们去看看。”


张子凡面上十分镇定,也不言语只被陆姑娘推着走。她还在不停地说着:“回程每经一处子凡都要停下去市集里看看,我先还道他怎么喜欢上逛这些……”


张子凡终于去拉她,求饶似的拖长音调:“林轩——”


陆姑娘脆声笑着,附在许幻耳边小声说:“他还有些不好意思,但心里一直是记挂您的。”


许幻含着笑听她叽叽喳喳,心中也松弛下来,这是个实心眼的孩子,热烈又纯净,实在讨人欢喜。只是她余光止不住地瞟向身后那个缓步白衫的身影,他微微垂着眼睛,生怕心上人口无遮拦把他那点心思全部抖落出来,去勾陆姑娘的手示意她少说些。


她的孩子,又是何等性子?



  

连日的奔波让林轩累极,入夜便早早回房睡去。张子凡一直心事重重无法入眠,深夜起身独自在天师府中乱逛,守夜的道长见了他略略颔首,唤声“少主”。


月色似水一般通明,浓密的树影被晚风冲开一浪又一浪。他闭上双目,感受着月光游走,清风灌袖,耳边是枝叶摩挲,蝉鸣蛩吟。


这就是他的……他的家。


双足踏在这片地上,却总觉得不切真实,疑心他这一叶浮萍,竟也能扎下根来?他无端生出些惶恐,害怕睁开眼时,他依然在通文馆中,做那蒙昧可笑的少主,抑或他还在流浪途中,逼走了林轩,孤身赴往那凄瑟绝路,做了场麻痹自我的美梦……


“凡儿。”一个声音从背后唤醒了他,“你怎的还没睡?”


他睁开眼睛,眼前的温柔夜景真实依旧,耳畔的嗓音——是他在梦中听过无数回,为他吟唱童谣的声音。


他转过身,许幻已来到他跟前,亲切的眉宇教他心中一阵颤动。


一切都是真的。


娘亲,这是他的娘亲。


张子凡踌躇良久,缓缓开口:“娘,我想去……看看爹……”


张玄陵下葬之时,他心魔未除一心杀戮,初次回府时心中只挂念林轩安危,无暇顾及其它,林轩刚醒,他们又远赴天山再至乾陵,一路波折坎坷不得喘息……直到回程路上,他终于能得安下心神,去细细思考他从记事至今的每一段人生。


他没有理由再逃。


许幻默然领他进了祠堂,为他燃上三支香,无言地退了出去。


张子凡将香柱举过额顶,双膝及地拜了下去,先祖牌位整齐序列,正龛中央供奉着开山始祖之牌位,接下依次是考、祖、曾祖、高祖四世神祖之位。衣摆挥出风来,带得四周烛火摇曳,在三更天中昏影幽幽,他泰然拜之,恳求若他世代先祖英灵有知,不妨洗濯他这无知后辈的罪身孽魂。他膝行几步,将香插入炉中,宝香焚金炉,香云传九天,一气化三清。


然后再叩三下,循着龛座依次望去,将每个名字都记在心中,目光最终停在了那个新立的牌位上,红底金字笔墨尤新。他从怀中取出那枚一直贴身保管的天师掌印,躺在他手中重如千钧。


许幻守在祠堂外,听里面传来了压抑哭声。


直到天边破晓,祠门方才打开,张子凡见到许幻微微一愣,未想母亲在此守了自己一夜,两双相似的眼睛皆泛着泪光,触着同样的伤怀。


张子凡在祠堂内跪了一夜,此时无可自禁,猛然再跪她身前,嘶哑着嗓子唤道:“娘——”


许幻亦是泪流满面,她弯下身为他擦去脸上泪痕,露出一个浅浅的笑:“好孩子。”



3.


许幻再不提接任掌教天师之事,只一心为他二人筹办婚事。


林轩丝毫没有即将嫁人要稳重大方的自觉,每日府里府外跑来跑去十分快乐,她自小长于山间,在玄武山上四处游荡简直如鱼得水。


许幻看着林轩总是有些担心,这个姑娘因她的孩子受了太多的苦,回想起来总隐隐愧疚。她自是感激她的用情至深,虽祈祷他二人日后无忧,但身处乱世如何由己,子凡作为张家后人,与天师府脉脉相承,与那通文馆又仇深似海,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难免牵连,她挺过了这一次,可往后磨砺起止万千,她这样纯真的性子,是否能经受得住?


这些日子她常与林轩聊天,这姑娘藏不住话,问及往事都不需她去引,三两下就连剑庐周围有几根毛竹每年生长几节几寸都给倒腾出来,许幻现在都知哪根竹子下偷埋着她打碎的师父的茶杯(最后还让师哥承担了所有),哪根竹子上刻着她用小刀一笔一划的全家福。


清泠泠得像泉眼边上的清潭,微风拂过能泛起的几丝波纹都清晰可辨。


想到自己那密不透风的儿子,她心中叹了口气。


许幻思忖着,缓缓问道:“那子凡……是否有与你说过,他幼年的事?”


林轩的笑容收了起来:“我曾追问过,可他从不与我多说。后来……我知道了那些…就不问了。”


许幻瞧着她神色,又道:“林轩,我知你因子凡受了许多苦,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你……”


“伯母,别这样说!”林轩急得拉住她手腕,匆忙止住她话音,有些不知如何是好,她顿了许久理清思路,方才重新开口。

  

“八岁那年,爹爹在我眼前被奸人所害,丧父之痛我切身体会。当时我年岁尚幼,只觉天都塌了,若无师父师哥悉心照料、耐心安抚,我也定然撑不下去……”


“因而我懂得子凡痛楚,况且一切悲剧根源皆系那李嗣源,子凡遭此背叛,对他打击尤甚……他仇恨蒙眼断了生念,但我不能留他一人去面对这些。”


“伯母放心。”她突然起身,眸中光彩异常,如当日对她发誓要将子凡带回一般,语气铿锵,“往后我也绝不会留他一人,只因我……我也想保护他。”


许幻眼眶有些发热,她握住林轩的手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。这个姑娘比他们以为的都要坚强。


只是子凡,可懂她这份心?


婚期愈近,他也愈发焦虑起来,许幻有所察觉却无力去劝。


他注定会被林轩这样至纯至性的姑娘打动,但那样滚烫赤忱的一颗心甘愿交到他手中,他还有些诚惶诚恐茫然兢忧。


得其所爱,未敢雀跃,先已畏怯失去。


好在林轩可以安抚住他,以情相解以柔相化,但愿他毋辜负这番心意。


许幻见他二人重归浓情,又觉怅惘,他深爱林轩,二人共经诸多磨难,他尚顾虑良多,至今也无法彻底敞怀,瞻前顾后患得患失,她这个与他素昧平生的母亲又能如何?


她看着子凡,一颗心总是悬着,这是她的孩子,从她体内生长出的骨血,可她一日都未曾教养过他,任他在深渊火海中摔打。她总在想,他在通文馆中,究竟是怎样的光景。那鼠攘之地又虎狼环伺,那些日子他该如何挺过?他被夺去时还那么年幼,襁褓之中的小小一团,离了她的怀抱就要哭,幼小的他在黑雪寒霜中是如何一步步长成如今的模样?


她去到储物阁,翻出当年他穿过的衣物鞋帽,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,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未褪颜色,针脚细密整齐,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,小小的一只捧在她手中,浸透着她的体温,是温热的,绵软的,脆弱的……宛若一捧即将化去的温雪。


她顷刻间恸哭出来。


他母子之间竟已横隔十八年之久,那些错过的光景,再也不复返的时光,绝无挽回的亲密,难以重拾的温存,这些都该如何去追?再见面时,他已是身长玉立风姿俊逸,与他说话时都得仰头看他,只是他眼底始终蒙了一层霜,待人毕恭毕敬生怕唐突,却也再难走到他心里去。


许幻心中一阵后怕,若非那巧合,他们纵然重逢也目不识亲,只能做那血浓于水的陌路人。


她想,上苍既已垂怜,将我的凡儿还给了我,或许我不该再所求太多。



4.


见过子凡的人都说他相貌随娘,许幻心中略有得意。


听闻真人觅得遗子,山下人家都纷纷前来道贺,顺便打探下任天师究竟长何模样;往来香客无意窥见,教好几名未出阁的女子一见倾心,回家以后茶饭不思,近些日子来说亲的媒婆都快踏破门槛,子凡怕林轩不悦,教人提前把好事将近的消息放了出去,又惹来一阵情天泪海。


尽管如此林轩还是闹了一天脾气,板着俏脸不去理人,子凡乐不迭地去哄她,在她身后一声声喊着娘子,引得旁人纷纷注目,林轩面子薄,满脸通红一跺脚跑出了府,子凡身轻如燕追了出去。


二人傍晚归来已是重归于好,还给许幻带了些山下的果脯零嘴。十几个油纸包摊在桌上,林轩热心地为许幻介绍哪个甜哪个酸,子凡在一旁插嘴,幽幽说道,别选酸的了,今天我可吃够啦。


林轩看许幻在身旁不敢发作,便只是瞪他,路过他身旁时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。


许幻忍俊不禁,不由得想到玄陵还在时的光景,凛然正气的张天师,私下里也是爱胡闹的性子,说些不在理的话故意惹她生气,之后又笑嘻嘻地来求她原谅。


玄陵,还真是你的好儿子。


许幻一面欣慰一面唏嘘,子凡在这姑娘身边才这样生动,也不知要过多久,才能听他与自己打趣甚至撒娇。


她近来愈发回忆起了往昔,她还做姑娘时,与玄陵一同修学,二人情愫暗生尚未点破,周围同砚已看出门道纷纷起哄,倒闹出过不少笑话。


往事不可追。


许幻也好奇他二人如何相识,问及此处,一向爽朗的姑娘面色一红,只道:您问他去吧。


许幻挑眉,倒看不出是笔风流账。



5.


子凡渐渐熟悉了天师府的环境,也不似之前那般拘谨,遇得她讲道之日,也会寻一坐席安静聆听,但从不发表见解。


他也开始主动问询,府中事务他能否相帮,但也绝口不提掌教天师一事。


这是个好兆头,许幻心知不可冒进,这孩子心思太沉顾虑太深,一切还得从长计议。


可他如何去想,许幻也不敢多问,只在隐隐担忧,若再有变数,她该当如何,天师府,又当如何。


十八年前的阴云惨雾始终笼罩在她心头,时刻敲打她不可松懈。


但她的眉头仍是一日日舒展开来。她近日多派子凡处理外务,而他回来时都会为她带些礼物,有时是一副药膳,有时是一盒熏香,有次甚至带回了一串珠饰。


他每每开口必是:“林轩说您喜欢……”


她含笑接下了这样别扭的心意,道:“那便替我,谢谢林轩。”  [此段感谢小墙供梗]


面对许幻时,他已不似之前那样无措,只是独处时仍会有些紧张,如何与“母亲”相处,这是他此前从未修习过的功课。


许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又叹口气,真想捏捏他的脸,握握他的手,他呛住时为他顺顺背,他从风雨中归来时为他擦去水珠理理头发。


还想将他拥入怀中,听他讲讲他曾经吃过的苦。


她捏着拳头克制着自己,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。


好在……


她为林轩端去一碟茶点,林轩咬着糕点问稍后能不能再请厨房做上一碟,她想给师哥送些去,嘴角留下些碎渣。许幻未留意她说什么,随口应着伸手为她擦擦嘴角,顺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,林轩抹了抹嘴,不好意思地朝她一笑,心中懊恼自己是不是吃相太差,让伯母看笑话了。


许幻想,她无法只将她看作儿媳,这是她的另一个孩子。


而她牵着那个让自己痛心万分的孩子。


许幻回到屋内,取出一只早就备好的木匣,里面是玄陵与她定情的玉镯。她想林轩这孩子,哪里都好,就总是改不了口,明日他们大婚,今晚就得给她纠正过来……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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